【谭赵】暴力美学18
十八
赵启平跌跌撞撞的跑进急诊，挨个翻着满身是血的患者，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找着找着，赵启平就觉得自己眼睛糊了，他看不清路，看不清人脸，周围嘈杂的人群好像越来越安静。刚听到消息的时候觉得自己沉的迈不开步，现在怎么轻的没有感觉。
“师父，师父，师父？！”赵启平没感觉有人拍他，听到林春生叫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父你也太少女心了吧，这会儿还有心情哭啊，治病救人你教我的啊。怎么了这是？”林春生搞不懂自己师父是怎么了，也没时间研究。
满诊室的病人让赵启平开始缓过神来。
“放心吧，他炸不到总裁办公室去。”凌远的一句话算是把赵启平的魂叫回来了。赵启平瞪着大眼睛不知道凌远的话是安慰还是事实。人就已经被林春生拖去救人了。
爆炸发生的时候谭宗明刚参加完一场商会讨论，车还没靠近晟煊大楼就听见一声剧烈的轰鸣声。秘书下车看了一下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司机很快的把车开走。大家反应都很及时，只是谭宗明的大脑随着爆炸声嗡的一下全成了空白，晟煊是他全部的心血，这一下不知道损失多少。
“谭总，谭总？”秘书放下电话，问谭宗明下一步该怎么做。
“回去吧，回公司，看看有多少人受伤。”谭宗明声音很弱，秘书小姐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她心中永远不老的谭总显出了衰败的样子。
车子再一次折回晟煊的时候，消防队已经来了，正在抢险作业。警察，救护车也都到了。谭宗明下车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敢问也不敢看……
“您好，我是市一中队的副队长，李熏然。”李熏然听没受伤的晟煊员工说，他们谭总来了。
“哦，您好，我是谭宗明。”谭宗明哑着嗓子和李熏然握了手，看到李熏然的眼睛时想起来赵启平跟他介绍过，凌远的家属。“警察同志，情况怎么样，伤亡严重么？”
“那位是消防支队的熊队长，具体情况你等一下问他吧。我还有一些别的问题想跟您了解一下。”谭宗明示意秘书去跟消防那边了解一下情况。
“这次爆炸好像和前几次的不太一样，爆炸声音虽然很大，烟雾很多，但是炸药威力和范围都不是很大。所有只有爆炸点旁边的人受了重伤。目的……好像不是爆炸本身，像是要故意制造一些恐慌。所以谭总，您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想让您恐慌的人。”
“生意场上的利益不均是肯定有的，但是不足以有做出这种行为的人。”听到只是为了制造恐慌，谭宗明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是没有的。”谭宗明后续又回答了一些李警官的问题，看他的认真样脑子里还真闪过了穿着白大褂认真抢救病人的赵医生来，不知道他听到晟煊发生爆炸会有什么反应。
秘书走过来说，“伤亡不是很严重，已经都送医院了，所有只有前台和保安受了重伤。”
谭宗明了解完情况坐在车里给凌远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员工医保的事情，末了，他想问一句赵启平怎么样了，只是话没说出口那边就挂了电话。想必医院是忙昏头了吧。把事情委托给了秘书小姐，老谭自己开着车走了，他担心赵启平忙的吃不着顺口的饭。
等谭宗明打包了饭菜赶到医院的事时候，抢救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谭宗明直接走向赵启平的办公室，想着肯定能等到人。
谭宗明抬手看了看时间，又呆站了一分钟，深吸一口气才敲响了门。
“请进！”声音不是谭宗明熟悉的低音炮。
“您找谁？哪个床的家属啊？”林春生正坐在赵启平的桌上补着病例，瞥了一眼进来的人，就又把头低下去了。
“我找赵启平赵医生。”
“赵医生上手术呢，你有事跟我说吧。坐。”林春生拿笔一指沙发。
“没事，我就是找赵医生。那我就在这等吧。”谭宗明把食物放在茶几上，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看了看今天关于爆炸事件的报道。
谭宗明动作的连贯与自然倒是看傻了林春生。这人谁啊？比我都存在着得理。紧接着林春生顶着莫名的压力以僵硬的动作快速补完了病例，飞快的跑出了办公室。再多一秒他就要憋死在里面了。自从那人坐下，虽然没有跟他交流但是他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林春生一路飞奔到手术室，换手术服的时候手还因为缺氧一直在抖动。
“师父，快完了么？你快去看看吧，你办公室里来了个妖怪！”
“补个病例你受什么刺激了？”
“真的，他一句话不说坐在沙发上看电脑，说是要等你。”
“等我？谁呀？”
“他没说。”
“他不说你不会问啊？你傻呀，让一陌生人坐我屋里？万一是医闹呢？”赵启平也真是恨铁不成高，好不容易读上来的医学博士连点常识都没有。
“对啊，万一是炸医院的呢。”一旁的小护士也抓紧机会调侃林春生。
“别闹，我哪敢啊，他一进来我倒觉得自己是陌生人了，我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林春生觉得自己委屈，还得不到师父的爱抚。
“行了，那你过来收尾吧，我去看看。”赵启平心里悬着的石头好像是要落地了。他没心思做手术了，必须要亲自确认一下他的金主有没有受伤。
赵启平赶到办公室的时候，谭宗明还在皱着眉想着怎么处理舆论的消息。门嘭的一声就被赵启平推开了，谭宗明抬头，眉心舒展。
“刚下手术啊？先喝水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我不会做，只能从外……”谭宗明一边给赵启平接水一边絮叨着，水还没递到对方手边，嘴上说着的话就被堵上了。
谭宗明感觉到赵启平流出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他的嘴里，嘴里只觉得甜。